早上，房间里进了一只飞蛾，它被困在了窗户和窗帘之间。我上蹿下跳，把窗户全打开，拉着窗帘左右晃动一阵猛扇，边扇边拿着草稿本把它往窗外 páo。我在想，飞蛾真的长眼睛了吗，还是说人造玻璃让它太过困惑。不管我怎么用纸引导，或是用言语“求你往右飞两下”，它都只是反复振翅往玻璃上撞。
逐渐地，声音开始变得微弱。我知道它还隐匿在窗帘背后，只是我也有点累了，于是我像往常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面朝显示器，键盘声取代了振翅声。
大半个下午它都不见踪影，我的注意力早已被工作转移，好像也忘记了它的存在。直到我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，想休息下眼睛，才发现鹅黄窗帘上多了个黑点。
它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呆到了日落时分。期间我抬头看了它好几次，不管是因为 debug 抓耳挠腮抬头，还是必须得活动下脖子了抬头，它都没有挪动分毫。
我突然接受了这样的共存。我与它之间注定不像抚摸毛茸茸的小动物那样温暖柔软，因为我不小心碰它一下都会尖叫五秒。我们之间的声音交换仅限振翅和尖叫。但当它静止，我与这个墙上的生命就继续在距离感中平静地生活下去。
不过，它大概根本不知道这位四眼人类在看它，毕竟，它的视力很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