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下午阳光没有照进屋子,房间很暗。爷爷背对着我,左手边堆叠着几张写满字的纸,有修改的痕迹,他在誊写着一封信。
我走近他,信的开头两行写着我姑妈和爸爸的名字。爷爷听到我来了,侧过身子问我,你看我写得清楚吗?我并没有敢仔细读,我说清楚,我能懂。
我说你怎么不开灯,他钢笔一顿,「老实,搞忘了」。红色台灯瞬间亮起的白光有些晃眼,这一下,纸上的字迹变得非常清晰。
爷爷转过身子,弯尖美工笔与纸的摩擦声再次响起。我站在他背后,透过纱窗细密的格子望向窗外。小学时买的塑料 QQ 企鹅钟站立在窗台上,在它发黄的肚皮上,彩色指针旁若无人地,咔哒咔哒地大声走着下一圈。